第三十七章 开坛做法、舌悬火室 (第1/2页)
余缺怀揣着一片火热的心情,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去往和平巷中,而是返回了家里。
他此番既然是要摆科仪、凝阴神,可不能如以前那般随意了。
和平巷子当中的房价虽然便宜,但是环境确实也过于鱼龙混杂些,他若是不想在修行的正关键,被店家开门闯进来索要房钱,还是另外换个地方为妙。
至于叔父家中,同样也是不便于行事,他只是歇个脚,告知叫家里人一声。
毕竟他所要开展的科仪,并非是一日一夜就可以完成的,即便叔父叔母他们愿意配合,临时搬出去住,可筒子楼当中人多眼杂,极容易干扰到余缺。
于是他返回家中,只歇息一会儿后,听见家里人起床,就说自己最近几日都有事情要忙,得出门一趟,然后便提着大包小包的,乘坐有鬼马车,再度赶往了县学门口。
此地,正是余缺为自己规划的闭关地点。
上一次他在县学的火室中成功束缚了猫脸家神,此番凝练阴神,他的首选自然也是这里。
县学火室算是他的福地,兴许还能讨个好彩头。
不过余缺上一次借用火室,是靠着教谕朱先生的名头,而对方只是许诺过余缺等人束缚第一头家神时,可以记其账挂其单。
似余缺这般是要凝练阴神,就并不在对方许诺的范围当中了。
“不过也不打紧,我如今已是炼度师行会中人,根据钱化真他们说的,炼度师行会和县学的关系甚好……或者说,城中的各大行会,都和县学的关系都不错,行会中人多可借用火室,先挂账后结钱。”
余缺心间暗想着:“若是凭着一身炼度师的袍子还借用不到火室。我亦可穿着此袍,再去求见朱教谕,想必对方也不会过于拒绝。”
朱教谕的为人甚好,又愿意提拔贫寒子弟,似余缺这般又上进又贫寒的子弟,对方愿意提拔两次是大有可能的。
除此之外,余缺还可以去寻那黄归山帮忙一番。
不过对方昨夜已经领着他跑了一趟鬼集,余缺琢磨着,他还是先别叨扰对方为妙。
再则他前脚刚买好了杂物,后脚就又备齐了鬼神原料,着实也不太符合他一个贫寒子弟的身份,还是别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今日就要凝练阴神为好。
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余缺行走在县学里面,目光时不时就羡慕看着过往的县学生。
不多时,他第二次站在了县学火室跟前。
空气中浓郁的焦臭,似乎比他上一次来时更加浓郁了。
在火室的上空,漫天的鬼魂恍若雪花般,环绕着火室烟柱飘散不定,令人一时分不清究竟是魂灰还是尸灰。
余缺走到门口,他目中忽然微微一亮,瞧见了上一次见过的门房青大爷。
他连忙上前见礼:“见过青大爷!”
门房青大爷依旧是摇着把蒲扇,袒胸露肉的躺在藤条躺椅上,身上的骨骼精瘦如猪排骨,
对方闻言,眼皮耷拉了一下,似乎在琢磨来人是谁。
想了半会儿后,青大爷才将眼皮子睁开一半,讶然的看着余缺:
“你小子又来作甚,难不成是被人挖了墙脚,家神被拐,想要重新束缚一头?又或者是你心肠花花,觉得上一头不行,想再换一头?”
见此人开口就是不着调的说笑,余缺倒也诧异,算是习惯了。
他挺直身姿,从容不迫的站在对方面前,嘚瑟的抖了抖自家火浣纱所织就的袍子,露齿笑道:
“大爷您瞧!这衣服靓不靓?”
这时,门房青大爷方才注意到了他身上的炼度法袍。
此人的眼皮子完全睁开了,并且难得的从躺椅上起身,佝偻着腰,环绕着将余缺打量了一圈。
青大爷口中啧啧道:“没想到你这后生,一两个月前还是个初哥,现在就成了玩鬼弄怪的老手了,竟然连炼度师都混上了。那你今日前来,是想要炼度鬼物?”
余缺收起嘚瑟,恭敬的回答:“大爷还是火眼,一眼就识破了。”
“这不是才穿上这袍子没多久,想着来借用火室庇佑,长长手艺,方便在行会中更好混嘛。”他走上前,手指在袖袍中一抹,便掏出了一封红包,往门房青大爷的手里面塞去。
余缺小声道:“大爷您也算是看着我入道的,这回也得晚辈安排一个好房间。至于账目,先挂在晚辈名下,等晚辈手艺熟了,到时候再还钱?”
他为了凑齐科仪所需要的材料,手上又是精光,只剩下千儿八百的了,勉强能够用来贿赂门房大爷。
谁知青大爷听着他的好话,又捏了捏他递过来的红包,一双老眼笑起来。
这人往躺椅上一躺,眯上眼睛,一挥蒲扇:
“挂什么账!乙字号房,你看着哪间空着,直接进去就是。不过下不为例啊,今儿也算是大爷给你庆贺庆贺,恭喜你入了炼师行会。”
余缺目中惊喜,没想到自己的红包这般有用!
他当即朝着对方拱手:“妥!多谢青爷赏识,以后您若是有晚辈需要炼度鬼神,晚辈定当效劳。”
“哈哈!老子一个单身汉,要你这画饼作甚。”门房青大爷指着火室入口,大笑催促:
“拔腚拔腚。”
余缺再拱一手,便不再逗留,脚步雀跃的往火室当中走去。
不多时,他走过窑洞般的甬道,便来到乙字号火室所在地。
余缺发现和上次的火室相比,乙字号不仅空间大了不少,火塘大了不少,房间中还有诸如铜炉、铜鼎、水缸、石磨等物件,甚至还有张石床,能够让人歇息。
他熟练的取水封门,并将整个火室都打扫泼洒了一遍。
当闻见残水蒸发所带来的咸湿气味时,他的心神越发的期待。
不过如今身处在了火室当中,他反而没有来之前那般急躁了。
余缺清洗完了火室,又开始沐浴更衣,一连的将火浣法袍扔在火塘当中烧了好几遍。
直到他浑身上下,再无其他异味,有的仅仅是火室中的焦臭味时,他方才盘膝坐下。
如此一坐,便是盘坐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腹中空空,生出了饥渴感,他方才睁开眼睛,服用了几颗干粮,饮用了点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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