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转世者们 (第1/2页)
半个时辰之前,皇城上空,风雨呼啸,雷霆闪逝。
一道流光自皇城南门上空掠出,融入云层之中,四面八方有雷鸣闪逝,璀璨雷芒围绕着流光飞旋。
十数里后。
这道流光“缓缓”停下。
只见在其面前,漫天阴云被剑气斩开,一道巨大裂隙,横亘于山岭上空,无数剑气缭绕汇聚,就此阻断流光去路。
“历斋主,今夜风雨甚大,你不该出门。”
一道清冷之音,自天穹之上响起。
拂流云剑气与雷光同鸣。
“历某早就知道,今夜出行,不会太过顺利。”
流光散去。
历尘捧着拂尘,声音平静。
他凝视着远天盘旋的剑气,轻笑道:“小丫头,你敢只身拦我,不把祁烈叫上?”
“拦你,何须祁师兄出手?”
一位黑衫女子,乘着飞剑,自云层之中现出身形。
“好大的口气!”
太上斋主眼中掠过怒意:“晋升阴神不过三年五载,便敢在贫道面前放肆,今日我便替剑宫长辈,教训你这个不懂礼数的晚辈后生!”
话音落下。
历尘抬起衣袖。
无数雷光自山岭上空坠落。
太上斋擅长雷法。
修行者,吸纳元气,增补自身,算是逆天而行。但道门的修行法,讲究道法自然,尽可能“天人合一”,于是太上斋的雷法之术,被斋内弟子诩为“顺天之法”,倘若逢上大雨,这天地间的自然之力,便会让太上斋修士施展的雷法,威力上涨一截!
“轰隆隆。”
磅礴雷音,垂降天地。
历尘挥袖之下。
一道道有数人合抱粗细的巨大雷柱,接连落下!
黄素的拂流云剑阵,雄踞天顶,斩断去路。
如今历尘的雷法,则是将黄素尽数笼罩在内……
这并不是要破开剑阵,着急离开的架势。
正相反。
这是要拉开阵仗,好好比划一番的意思!
“你……”
黄素被拂流云剑阵围绕拥簇,她蹙起眉头,看着这浩荡雷池,隐约有些不解。
按理来说。
历尘急着去杀谢真,此刻被自己阻拦,首要之势,应当是冲破剑阵才对。
可如今来看,历尘似乎并没有丝毫“慌忙”之意。
“你觉得我很着急?”
历尘声音里带着戏谑,他背负双手,漠然俯视着剑阵中的小姑娘。
年轻,太年轻。
“有意思……所以堂堂太上斋主夜半出城,只是想和我比一比谁的杀招威力更甚?”
黄素冷冷嗤笑一声。
“这句话说得不妥,道门与剑宫关系素来不错,毕竟伱要小我好几个辈分,贫道怎会使用杀招?”
历尘轻声笑了笑。
他悠然说道:“今夜你我在皇城郊外偶遇,兴起所致,比划一二,不伤天和,不违律法。”
“至于谢真,此子性格张扬,手段恶劣,即便贫道不出手……”
历尘信心满满地打了句机锋:“也自有他人收拾。”
黄素蹙起好看的眉头。
她总觉得,今夜的事情,似乎在向着自己意料之外的某個方向开始延伸。
……
……
苔岭的雨开始变大。
坐在古木树荫下的段照,怔怔看着远方飘掠而出的稚童身影。
那身影披着道袍,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段照感到熟悉,以及茫然。
他重新挪首。
看了看妙真。
看了看小山主。
又看了看这个道袍孩童。
这三个家伙的气息,都如渊似海,无法探查。
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
三位“转世者”,在苔岭的雨夜相遇,三人之间并没有过多的问候,却在彼此对视之后,极有默契地各自掠出一缕神念,短暂建立了一片方圆只有百丈的山顶结界。
南疆邪修已经尽数死绝,如今这苔岭山顶只有四个人。
建下结界的缘故。
就是为了防止第四个人听到对话。
“……”
段照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耳朵,他忽然发现,自己看那近在咫尺的三道身影,怎么看不清了。
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淅淅沥沥,只有雨声。
“钧山。”
持着鸣沙宝杖的年轻僧人,直接道破第三位来客的身份。
“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
妙真缓缓开口,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如何形容。
想了很久。
妙真十分认真地吐出了一个不该由佛门中人吐出的词。
“……无耻。”
谢玄衣闻言陷入沉默。
无耻?
虽然他能够听出,妙真说出这句话,并没有贬低的意味。
但这的确是一个很精准的形容。
刚刚那一剑的角度,时机,劲气,全都刁钻到了极点,一旦稍微应付不慎,自己就会尸首分离……而此后唯一倒霉的人,就是带着梵音寺使团西渡来到大褚皇城的妙真。
不过。
如此刁钻,如此凌厉的一剑。
谢玄衣却是没有在剑气之上,感受到“杀意”。
这钧山真人,似乎出剑,并不是真的为了杀死自己。
不然……
这一剑便会换成本命飞剑,快上一刹,长上三尺!
即便有灭之道则。
想要应付,也十分困难。
“啧……”
钧山真人背负双手,听了这个评价,并不恼怒,反而笑眯眯转头望着谢真,问道:“你说说,这算不算是犯嗔戒?”
看来这两位“生前”是老熟人。
谢玄衣警惕问道:“齐羽是你的弟子?”
“是,也不算尽是。”
钧山真人给了一个模棱两可,让人捉摸不透的回应。
他实在是一个很古怪的家伙。
明明活了两世。
但谢玄衣却并没有在其身上,感受到“岁月积淀”的气息,这家伙的说话口吻,以及行事风格,倒真像是一个未长大的稚童。
“齐羽是谁?”
妙真和尚皱眉开口。
他跋涉千里,从大离而来,许多事情都并不知晓。
“自神海复苏以来,我便一直在太上斋静养。”钧山真人眼神之中流露出遗憾,老气横秋地感慨说道:“齐羽这个小家伙,端茶倒水,洗衣做饭,鞍前马后伺候了本座好些年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几年,我既教了他剑术,也教了他雷法,只可惜他一样都没有学会。”
谢玄衣了然。
他拔出伞剑,冷冷开口:“所以刚刚那一剑……你是来替他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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