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陈上川 (第2/2页)
唐沐对着春树竖起了大拇指,听着被他钉在地上的男人还在嚎叫,唐沐一脚踹在了他的下巴上:“再嚷嚷,老子弄死你。”
泼皮是再不敢怀疑唐沐的话,更不敢轻视他的年纪,捂着嘴不敢吱声。
其余打架的人里,有饿的发昏的穷人,也有两个泼皮,都被唐沐的狠辣震慑住了,个个起身,不敢再厮打。
“把这些打架的,全部吊在树上,让他们清醒一下。”李肇基刚才就看明白了,这些人是扰乱秩序的。
李四知负责在这里施粥,招募移民,因为他手下人手实在是不够,所以只能在妈祖庙里,用荆棘在墙壁上围了一圈,前门给女人老人和孩子施粥,男人只能去后门,这主要是避免饥民相斗,弱肉强食。
可是那泼皮冯三带着手下来闹事,非要带着男人在前门抢食。
“慢着,这两个人你不能捆绑。”一个身着淡青长衫的青年出现在了李肇基面前,此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的模样,却是气度不凡,虽然无华贵的装饰,但身上一切打理的都相当不错。
青年说道指着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说:“这两个是维持秩序的,不是有意厮打的。”
“你是何人?”唐沐冷声问道。
李肇基却是反应过来,说道:“您就是四知书信里写的那位陈义略,陈秀才吧。”
唐沐立刻态度也温和不少,抱拳说道:“您就是秀才公,失敬失敬。”
陈义略微微颔首说道:“不敢,不敢,当下我也是在贵社当差做事,当不起二位如此。”
李肇基一个月前派李四知来办粥棚和招工移民,忙的不可开交,恰好陈义略经过此地,他本是琼州人,家中也经商,但父亲早逝后,他被舅舅带去了肇庆,于制艺之道颇有建树,早已考入了府学,是一名生员了,也就是秀才。
陈义略是从琼州老家回来,经过这里时,眼见有人施粥,主事人年轻,文字账目也不擅长,便是主动留下来帮忙。
李四知在书信之中谈到了陈义略多次,不住嘴的称赞,更可贵的是,这位陈义略性情通达,没有一点读书人的迂腐,商社招募人手去海外做工,他也觉得合理,完全没有士大夫那种‘不作安岸饿殍,效尤奋臂螳螂’的迂腐无情。
“唐沐,你来帮着维持秩序,陈先生,来,我们找个地方说话。您在本社工作旬月,我还尚未感谢你。听说您不要薪酬,免费效力,更是让我觉得汗颜啊。”李肇基招呼陈义略到了一旁草棚,感慨说道。
陈义略摆手,恳切说道:“李兄虽然是个商贾,但行的都是善举,我也早已听说过李兄的名头,去年从外伶仃岛,四姓海盗那里救出数千百姓的,便是李兄吧。”
李肇基说:“在下李肇基,先生谬赞了。”
陈义略一听李肇基自报家门,立刻说道:“在下姓陈名上川,能结交李兄这等豪侠,真是我平生快事。”
“陈上川,你不是叫陈义略吗?”李肇基诧异问,又是一拍脑袋:“哎呀,我却是忘了,似先生这等读书人,有名有姓还有字,义略是先生的字吧。”
陈上川摇摇头:“义略二字,是在下在外行事时常用的,家中长辈管教严格,若是知道我在外行的不是风雅事,怕是要责怪的。”
李肇基哈哈一笑,称赞说:“先生倒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李某钦佩。”
“李掌柜,听说你在东番地占下土地,与土人结盟,饥民迁至,任凭开垦,可是真的?那东番地当真这么好吗?”陈上川主动问道。
李肇基说:“东番地是蛮荒之地,比之广州,不及万分之一,却是贫民百姓活命之地,在下知道,先生这么问,是担心这里的百姓去了,无法生存。我若说好,也无法证明,就这么说吧,我家中妻妾,都已经迁过去了。”
“是啊,我听四知这么说了,才是放心了些。我还听四知说,这里的粥棚还要多办些时日。其实李掌柜办粥棚,是要招揽贫苦去淡水的,对吧。”陈上川主动问。
李肇基点头,陈上川说:“我倒是有个主意,能让你多招募些,只不过,又怕你招募够了,不舍粥了,让这里的人没法生活。”
“哈哈,先生这话差了,东番地土地肥沃,便是去十万二十万人,也不嫌多。而这里的粥棚,舍的都是便宜饭菜,那咸鱼,是我淡水自产,木薯则在本地贱买,每日用米不过两三石,花销也就不到十两银。算上左近士绅大户帮衬,还要减半。
我本意就是再舍三个月的,这话绝对不假。”
陈上川点头,也就说出了心的办法:“我觉得,掌柜的不如办个还乡团,现身说法。”
李肇基一听还乡团,就想起当年地主大户对贫民的反攻倒算,但显然,陈上川说的可不是这种还乡团。
陈上川说:“这些时日,这里的人随船去了淡水有二百多了,听人说,澳门那边也去了不少,大可回来的时候,带回一批来,淡水之地,究竟如何,物产丰盈否,宅地安全否,土人凶蛮否,他们说出来,总比你让李四知宣讲更让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