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头筹 (第1/2页)
李寒宁连忙扶着他退回房间,坐在椅子上休息,正好桌子上的茶壶里还有一些温茶,她忙倒了茶来将手里尚且有余温的茶杯递了过去。
萧安则又咳了一会儿喝了茶才好。
要是寻常着凉咳嗽也不至于咳出这么多血来,萧安则的面色苍白,扣着茶杯的手上青筋直露,李寒宁下意识地便感觉到了不对,看着面前的人沉声开口道:
“殿下,我去请城内的大夫过来吧。”
萧安则却是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我休息一会儿也好,我的病这里的大夫治不好。”
萧安则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大夫过来也是白来一趟。
李寒宁当下明白,远在城外的萧策想来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也不会同意他这个时候来诗会。
有些事情本不应该她管,可是眼前此情此景,话到了嘴边,李寒宁还是开口问道:“我听随军的军医说起过,咳血之症并非良兆,那殿下的病——”
她问的斟词酌句,可一旁的萧安则答得坦坦荡荡:
“你说的不错,我活不过月余,这副躯体行将就木,这些时日也不过是药物维系罢了。”
他竟然——
这才是他下山的真正原因。
萧安则明白自己再也见不到萧家攻下长安、天下太平的那一天。
可李寒宁还是不明白,倘若他没有在这个时候下山,倘若他还在雪山上,他的师父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治好他,至少也不会让他这么快就——
萧安则转而看向李寒宁认真地道:“我记得你是归顺洛阳的,并非只归顺我二哥对吗?”
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这件事来,李寒宁点头一揖承认道:
“是。”
虽然她是冲着萧策来的,但她也是洛阳亲封的将军,她身在其位,自然要考虑的是
萧安则似乎对她的答案甚是满意,这次来月栖城他没有挑错人,萧安则当着李寒宁的面沉声道:
“我是洛阳的瑞王,又随军出征,将军名义上也算得上是我的下属,我从不求你什么,今后也不会求,我对你下的唯一一的命令便是不许你将今夜知道的、看到的说出去,谁也不能,包括我的二哥,李将军你可做的到?”
若这只是一句简单的话,李寒宁当然可以随时应下,但答应他就等于欺瞒萧策,萧安则身上的病已经拖不了太久了,萧策早晚会发现。
要是这件事拖到等到萧策知道的那一刻,回想起此间种种,怕不止是会遗憾与内疚。李寒宁低着头没有应答,她没法回答,一面是她不会背叛的萧策,另一面是她面前的瑞王。
偏偏李寒宁这个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萧安则并没有再多为难她,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你不回答,我便当你是默认答应了,我这次下山来,除了这里的诗会,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月栖城之后绵延千里都是平原,朝廷兵马再也拦不住他,我二哥终于可以直取长安。”
萧安则这样喜欢下棋的人,走一步要算将来的十步,眼下洛阳军还在城门外面等着,此刻他想的却是将来。
“我相信你今时今日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定然也是一个聪明人,你之前跟随我二哥在北境带兵打仗的事我也听说了,应当也知道天下的局势,再往后难缠的就不是朝廷的兵马,而是各路义军,他们自诩正义,也的确为百姓反抗过朝廷,但这么久了他们迟迟不愿意拜入洛阳,你猜我二哥届时会怎么做呢?若是名正言顺地开战天下人会怎么想?但若不打仗便不能统一,世道如今还是这般乱,那我们这一路取下长安又有何益处?”
他们打仗的原因就是一统天下,让四分五裂的大梁将来可以长久的和平,让这片土地将来不再有战乱,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过去的一切牺牲与努力付之东流。
萧安则面色如常地继续道:“二哥再往后已经没有理由开战,但我可以成为他的理由,我早晚都要死,如果死的有价值一些,也算不辜负我这个姓氏,和萧家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我二哥对待亲人家眷向来心软,若我一开始就告诉他这一些,以他的性格必然差冯哲他们派兵送我回雪山上,所以这件事他不能知道,不算我命令你,李将军,这件事算我请求你。”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个为了萧策和萧氏连命都不要的人,李寒宁却还在犹豫,她没有办法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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