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跪下磕头或者死 (第2/2页)
　　
　　不但是这些将领们，那些文官士大夫，也都紧皱着眉头，露出了强烈的不满。以他们的身份，给一个村姑送葬尽孝，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
　　
　　“郡守大人，此子已经疯了。披麻戴孝？我家老母死的时候，我在外杀敌，都没有为她流过一泪。今天，居然要我们给一个卑贱的村姑送葬，不是疯了是什么？”胡德第身后，一个都统终于忍不下这口气，怒吼了起来。
　　
　　“不错，我蔡国的礼法，也从未有过这一条。何况那女人是自杀的，根本不关啸将军的事情。现在居然提出如此荒谬绝伦的要求，不可理喻，实在是不可理喻！”一士大夫打扮的中年人也叫嚷道。
　　
　　“哼，如此丧心病狂的要求，就算是大王的命令，我等也誓死不从！”
　　
　　“哦？你说卑贱？誓死不从？这么有文人的风骨？”洪武闻言，顿时看着他们笑了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气息也越来越冷，笑得前俯后仰！
　　
　　“她卑贱，你们就很尊贵吗？在我看来，你们连蚂蚁都不是！礼法，你们的礼法就是让人强暴良家妇女的？你们的礼法就是以强凌弱，欺行霸市？誓死不从，文人风骨，就算蔡庄王的来了也不答应？好好好，我看你们这些蝼蚁能硬气到什么时候！”陡然间，洪武的冷笑转为了狞笑声。原本平静的脸上开始弥漫着刺裸裸的杀意。年轻男子瞬息间，已经化为了凶残的恶魔。
　　
　　砰砰砰！刹那间，刚刚所有说过话的人都跪了下来。他们竭力地反抗着，想要抬起头。但压在身上的那股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在这股无形之力的面前，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狗贼，你敢如此对待我蔡国的官员……啊！”此人的怒吼声刚到一般，只见“嗖嗖”两道影子，他的一双手臂已经没了。鲜血四溅，白骨森森！痛苦的惨叫立刻响彻天地，刹那间，刚刚还义正言辞的文官已经昏死过去了。与此同时，剩下的几人也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臂瞬间与身体分离！
　　
　　这一幕，再次让所有人都低下头去，就连胡德第也不敢再看洪武一眼。
　　
　　正午时分，太阳最烈的时辰。前塘村的后山上，聚集了上千人。有将士、有大官，有村民，有小孩。所有人都披麻戴孝，跟在一口棺材后面。那抬棺之人中，山乐郡郡守赫然在列。除此之外，还有七人，全部是山乐郡内地位最高的各级官员。如此声势浩大的场面，简直让前塘村的村民差点吓死。
　　
　　郡守抬棺，百官相随，这样的场景，似乎只有蔡王的丧礼上才能看到。然而现在，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却在给一个平凡的妇人披麻戴孝，送葬出殡！
　　
　　棺材的前方，吕杰威提着啸狂的人头，与洪武并肩走着。他的眼睛，因为大哭过后有些浑浊。但此时的吕杰威，却一脸的坚毅，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了！
　　
　　“娘，您看到了吗？侮辱您的狗贼死了，城主江大河也死了。咱们山乐郡的郡守给您抬棺，文武百官相随，给您送行来了！”吕杰威死死地盯着啸狂的人头，心中狂吼着，完全没有半点害怕。看着手中狰狞的人头，他只有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意，他恨不得亲手将这狗贼杀人。小小的瘦弱少年，在经历了无数痛苦之后，终于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了！
　　
　　洪武静静地走在一旁，感受着少年心境的变化，暗自叹息着。这乱世，人命贱如草，能够寿终正寝的又有几个人？洪武抬头望了望天空，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心！
　　
　　一个时辰后，所有埋棺前的礼节都已完毕。主持葬礼的是前塘村的老村长，只听见他高唱一声：“入土埋棺，子孙跪拜！”一时间，吕杰威与村中的小辈们全部跪了下来。除此之外，村中的老人以及吕氏的平辈好友，则是纷纷抹着眼泪大哭，开始哭送亡魂了！
　　
　　胡德第与身后的大片官员、士兵，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也没有半点声响。突然，洪武转过身朝他们望去，目光幽深，冷漠道：“让你们来送行，怎么不跪？”
　　
　　洪武的声音很轻，但顺着山风飘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胡德第闻言，终于勃然大怒，死死地盯着洪武的双眼，沉声道：“凡事留一线，不要太过分了！”
　　
　　“哈哈哈哈哈……过分么？胡德第，到了最后一刻，你不要逼我杀人。”洪武双手背负，仰天长笑，陡然间，冷下脸道：“跪下磕头，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