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 老天伤了脚 (第1/2页)
同学们搬着自己的凳子,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在各班主任的“押送”下,排着队进入了餐厅二楼大礼堂,摆成了一个个一字长蛇阵,呼啦啦地坐下,一会儿又呼啦啦地起立,如是三番之后,才逐渐安定下来,灯光熄灭,电影终于开始了……
军营,制服,坦克,茅台,靶场,歹徒,爆炸,格斗,枪械……凡此种种,都让人热血沸腾,全场鸦雀无声,都认真地看着吴京如何驰骋丛林。正在这时候,我看到有一个人影从入口处探出头来,好像在找人。我瞟了一眼,又继续看下去。
突然心中一惊:莫不是老天?我爹呀!
我借着蓝幽幽的光再一看,可不是,真的,是爹!
我急忙站起来,从拥挤的人群中猫着腰走出:“爹,你咋来了?”
爹一惊,看到是我,就高兴了:“予儿呀,可见你了!我找了半天!”
我说:“爹,是不是有事儿啊?”我知道爹是非常敬业的,即使是捡破烂,也一定会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分秒必争的,今天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果然,爹开口了:“宇儿啊,你扶着我走!我今晚上在附近捡点东西,不小心被玻璃碴子扎着脚了,现在疼得很,今晚是回不去出租屋了。”
我说:“爹你别着急,我们宿舍可能有地方,不行你睡我的铺,我和别人挤一挤就行了。没关系的。”
爹说:“那咋能行?人家学校让我住下?”
我说:“没事的,宿管的老师我都认得,说一说应该没问题。”
我把爹的左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右手扶着爹的腋下,爹慢慢地抬起左脚,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从二楼下到了一楼。爹的衣服该洗了,全身的汗味儿。我知道,没有这些汗酸味儿,就没有我和妹妹的学费、生活费。
我抬头看见校医室的灯还亮着,就对爹说:“走,我们去校医室包扎一下。”
爹说:“不用了,回去用布包一下就行,让医生看一下又得花钱!”
我执意带他到了校医室,上了校医室的台阶,刚想进入,校医一眼看到我就问:“你不就是那个……”
又来!我打断校医的话,说:“叔叔,我爹他伤着脚了,您快给看看吧!”
校医帮忙扶着爹坐下来,我脱掉他脚上穿着的解放鞋(这个年代还有解放鞋,我也是醉了,爹从哪儿捡来的?),只见脚底有一个大裂口,血从裂口里渗出来,周围的血都已经干了。这该是有多疼啊!老天也真能忍,要是我,早就要大喊王母娘娘了。
校医认真查看了伤口,说:“可能还有玻璃碴在脚底肉里面嵌着,必须得清理干净。”
我知道清洗伤口应该很疼,就对爹说:“爹你忍一忍啊!”说着,我让爹把身体向后靠一靠,我用双手把他的左脚高高举起,让校医能够看清楚一点。
我虽然看不到伤口到底是怎样的惨状,但从爹紧皱的眉头、偶尔的吸气可以推断,伤得应该是比较重的。那浓浓的酒精味儿直冲鼻子。
几分钟后,校医说道:“再忍忍,马上就好!”说着,又拿酒精棉在他的脚底认真消毒了之后,用纱布包裹上,说:“最近两周不要让脚沾上水,不要用力走路,睡觉的时候,最好让这只脚稍微垫高一点,需要每天换一次药。伤口比较深,不能感染了。”
爹这时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对校医说:“辛苦你了医生,不知道得多少钱?”
校医说:“包扎不要钱!家里还有没有阿莫西林啥的消炎药吧?”
我说:“爹咱家有吗?要不在这儿买点吧!”
爹说:“有!有!家里有!”我知道,爹撒谎了,家里有消炎药?家里连耗子药都没有。
我对校医说:“谢谢医生!”
校医笑着对我说:“刚才我话都没说完,你说‘就是’,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啊?”
我:“难道你不是问我是不是那个‘天子’吗?”
校医笑着说:“还真不是!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正在和田局长的女儿谈恋爱?”
嗯?我愣住了:“什么田局长啊?我不认识。”
校医:“那我怎么听说,……算了,那可能是瞎传哩!或者是你爹在这儿,你不好意思说吧?算了,不是最好,田局长可不是一般人,你还是不要招惹人家女儿的好!”
我的大脑正在飞速旋转!田局长,应该是石安县教育局长?或者是石门市教育局长?总不至于其他的部门局长吧,要不然校医能叫得这么亲切自然?姓田,那就是田……田欣!我真想说“是啊是啊是啊……”可是我真不能说!
因为我虽然虽然早就把她放在心里了,但毕竟两人还没有说过几句话呢,怎么能算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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