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关夫人 (第1/2页)
(杨昊望了眼那个蜷缩在铁笼子里,蓬头垢面,像狗一样的男人,阴着脸一言不发地就走了薄莱慌了,一瘸一拐地去追东方兰身为兼领健扑营的参将,按职权的划分,他和东方兰共同担负大帅金帐的警卫东方兰虽只是营务处的一名校尉,但得大帅宠爱,是身边的第一大红人,红到一天十二时辰寸步不离地伴随左右,红到同食同宿的地步自己呢,虽然贵为参将,却只能在大帅就寝时才有机会靠近,即便如此,也只是负责外层值守,内卫仍由东方兰负责
只有当大统领和女眷亲热时,他才有机会担任内层值守,那个时候,不用人吩咐东方兰也会躲的远远的,俊俏小郎听不得男女缠绵时声音,每每这个时候他能羞得满面通红可是大统领突然对男女之事起了兴致,他的后帐日渐充实,常常忙的通宵达旦不知疲倦
薄莱和他的健扑营悄悄地从东方小郎手里分了杯羹,健扑营也有幸成为大统领身边最得宠的卫队
两天前,他随杨昊来到夏绥郑华泰把自己住的地方腾出来给杨昊,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私家园林,清幽私密,最主要的是地势好,便于警卫
到的第二天,郑华泰就打发人把这对年轻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孩子送来了,送来的时候,这男人就蹲在铁笼子里,脖子和脚上都拴着铁链子,如同狗一样女人带着孩子,没受什么委屈,或许是惊吓过度,母子三人自打进了这院子,一句话不肯说,仿佛一家子都是哑巴
郑华泰告诉薄莱这人是从长安送来的,来人告诉他事关机密,必须亲手交到杨大帅手里,自己是请示了杨昊后,才将人送来的,你老弟可得用心看好了
薄莱心里觉得好笑,有必要搞的神神秘秘的吗,不就是兄弟不义气拐嫂子私奔那点破事么,早人尽皆知啦
“哪怪兄弟不是人,实在是嫂子太迷人”这等破事戏文里早唱烂了,咱这耳朵也早听腻了,才懒得管这些弯弯绕呢你送来我接着就是了,不死不活地先养着,等大帅看过了,是杀是留咱眉头也不皱一下
薄莱把人安置在临近宅子的车马院,男人还让他蹲在笼子里,一天两顿饭管着,怕下雪铁笼子顶上丢块旧芦席,他仍旧邋遢的像个乞丐,破衣烂衫,衣不能遮体薄莱让人找块旧狗皮袍子丢在院子拐角处,让那个女人捡去给他丈夫穿上做这种事得凭经验有技巧,袍子是我丢的,是女人捡去的,将来大帅怪罪,我自有推脱之词,将来人家旧情复燃,我也有襄助之功若不是我心疼你家男人,这冰天雪地的,你哪捡去?还狗皮袍子呢,连巴掌大的破麻片你也捡不到哇
薄莱对女人孩子倒是真不错,专门让人打扫了一个小院给她母子三人居赚饮食用度抵得上小康之家了吧女人原本不愿离开她的丈夫,守着笼子苦挨挨的不肯走,薄莱指示一个老军劝她说你不给自己也得为孩子着想吧,让二三岁的孩子看到父亲像狗一样蹲在笼子里,得多受刺激艾大人造下的冤孽何必让孩子来承担呢?老军的话挺管用,女人就强忍着对丈夫的思念带着孩子住进了薄莱给她们准备的小院,立即过上了小康生活
但她并没有忘记她的丈夫,当孩子们昏天黑地地游戏时,她会偷偷地跑到铁笼子旁给她的男人喂口水喝,等孩子睡着以后,她则守在笼子边,给她的丈夫喂饭喂水,和他说话,直到卫士们粗鲁地赶走她
直到第四天晚上,大统领才来看望这一家子,大统领先去看了女人和孩子,看的出来他恨那个女人,但不可否认,他仍旧对那个女人旧情未了他们见面时,女人低着头,把两个孩子紧紧地揽在身边,始终不吭一声,两个孩子依偎着母亲,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襟,也是一声不吭
大统领很快就离开了,临走时他他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又捏了捏女孩的脸蛋,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笑容,两个孩子不哭也不闹,眸子里纯澈的如一泓清泉,丝毫没有恐惧对那个不忠不义的男人,大统领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这让薄莱心里没了底,女人孩子给你留着,这男人怎么办呀?看他的样子来这之前肯定是受了重刑的,又病的厉害,随时随刻都可能死啊
你这不吭声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杀还是留呀
自丢了两颗**后,薄莱就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传宗接代是没指望了,如今连走路都成了问题,两条腿绵软的愣是迈不开步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腰摆的跟晓风扶柳似的,简直难以为人了他好容易追上东方兰,拉住他的胳膊,喘着气问:“东方老弟,这,这算什么意思嘛?到底留还是杀?”东方兰笑道:“我的将军哥哥,杀什么呀,杀不得滴,留着好好养着吧,不必对他们客气,艾不死不活地养着就是”
薄莱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养着?还真养着艾这大顶绿帽子,还能养着?”虽然有一肚子牢骚,不过细想想东方兰说的也有道理,杀不得,先养着吧,好酒好肉自然是没有,一天两碗凉稀饭还是供应的起的女人爱送饭就让她送去,军营里吃配餐,一人一天就那么点量,从牙缝里省她能省出多少?
至于郎中嘛,军营里有的是,手段高明的堪称扁鹊重生,半吊子那也是一抓一大把艾弄个半吊子给他瞧瞧吧,爱死不死
说他卧在那老不动弹,身上发臭?这还能难得住咱老薄吗?叫上十几个军卒,一人一盆水,对着铁笼子使劲冲,给你洗个不脱衣裳的囫囵澡咱老薄心肠好,大冷的天,咱用的可是温水呐,咱可没虐待你,说到哪咱都占着理咧
至于那个叫晴儿的女人,薄莱是怎么瞅怎么愁,小女子瘦的跟根竹竿似的,高高挑挑的光剩骨头皮了,那脸色煞白煞白的,全无一丝血色,这是个薄福寡命的像艾活该要遭此劫难哇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大帅你不守,跟个见不得光的人私奔,这下遭报应了吧,看你一个失节的女子以后怎么在王府里混
不过话虽如此,薄莱却还是留了个心眼,这男女之事可是古怪着呢,爱的如胶似漆的突然能反目为仇,拔刀相向反之呢,不也这个道理,谁说的准呢?你瞧着人家不好看,大统领喜欢呢变心的女人固然可恨,可这女人的心水做的不是,昨天她流给别人了,明儿说不定又流回了呢大统领是经过大风大lang的人,男女这点情情爱爱的,还不早看破了
别提今儿见面没话说,说不得明儿人两口子就钻被窝人要是捐弃前嫌和好如初了,你怎么办,今儿你待她难堪,明儿人抛双绣花鞋过来,你穿是不穿?瞧那东方小郎,也学的猴精鬼灵的,知道这事不好弄,边都不沾咱,老薄是个实诚人,为大帅分忧那是本分,既然接了这单子买卖,那咱就得实心用力地做好不是咱艾多留个心眼便是,免得阴沟里翻了我这艘大海船
因有了这层计较,晴儿母子除被软禁不得自由,倒也没受什么委屈
晴儿也曾试图求告张伯中程克领帮着说情,张伯中避而不见,程克领倒是来看过她,听了她的哀告,反劝她暂时忍耐,说杨昊正在气头上,此刻去说情,只会适得其反程克领答应她,等时机合宜,他会设法促使杨昊见她一面晴儿千恩万谢,将缝在关楠衣襟里的一颗珠子拆出来送给程克领做谢仪程克领左右不肯收,叹息两声离去
余炎炉也曾来看望过她,送她一个大包袱,里面是些随身衣物,余炎炉解释说都是自己浑家预备下的,他还给关楠关梅兄妹俩带了些面点糖果晴儿感激他,却不敢央求他为自己说情,她跟余炎炉不算很熟,不知道他是否是个可以托付的人余炎炉却主动提起帮忙说和的事,晴儿先是欣喜万分,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余炎炉所说的说和,是要帮她和杨昊破镜重圆这当然与她的初衷相悖,但如果能借此机会见他一面,她相信还是十分值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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