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冥泽圣鉴(1) (第1/2页)
辛夷笑了笑,伸手将自己的袖子理了一理。
卿珩支支吾吾道:“我,我如今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不能将这件事告诉婆婆,要不然,我就,就将你房中的笛子尽数折断,再将你后山的花草烧光。”
辛夷不以为然:“我是同你一起长大的,你眨下眼睛,我便知道你在想什么,最近凡界有异动,鲤赦也不在,卿珏又要照顾玉裳,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出去惹麻烦。
卿珩皱着眉头瞧着辛夷,发现他说话的样子,以及训诫人的姿态,与婆婆倒是越来越像了。便垂着头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说完,不耐烦的将辛夷推了出去,掩上了房门。
辛夷叹了口气,转身瞥了几眼关上的大门,随即回了枢阳阁。
卿珩随后便将枕霞居的大门关了个严实,便将枕霞居翻了个个,将在箱底放了许久的缚魂索翻了出来。接着,她又在殿中翻箱倒柜了好一阵,找出好些个东西放在案上,才爬到榻上休息去了。
次日一大早,卿珩便想办法将她屋中的仙娥迷晕,又脱了她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之后又将仙娥塞进了自己的被窝,做出一副自己还未起来的样子。
随后,她十分坦然的穿着从仙娥身上脱下来的衣裳,大摇大摆地出了頵羝山。
而同样早起的辛夷,在卿珩驾云离去之时,使了隐身术,不声不响的跟在了她身后。
按照约定,书生早在昨日他们碰面的树下等她,见卿珩果然来了,他很是高兴,二话不说便将卿珩领去了新娘子家。
卿珩将新娘拿给她的喜服接过来套在了身上,喜服的尺寸虽很合身,但她觉得,这衣裳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卿珩心想,她第一次穿喜服,竟不是因为嫁人,当真有些荒唐,但眼下的情形,却似乎容不得她想别的事情,毕竟已经答应了人家,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临阵退缩,现在后悔已然来不及了,她咬了咬牙,小声的嘟囔道:“老天,此次我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才穿成这样的,并不是真的要嫁人,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新娘子的父母见卿珩愿意挺身而出,救下他们的女儿,十分感念她救命的恩德。
众人三跪九叩,说了好些个感恩之辞后,干净利落地将她送上了花船。
卿珩将自己的气息隐去,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花船中。
没过多久,岸上新娘子的那对父母的哭声渐渐的远了,船离岸边也应该有些距离了。
卿珩正花船刚漂到湖中央,从湖底涌上来一股暗潮,将卿珩连人带船统统卷了下去。
卿珩连忙使了术法,在漩涡里稳住了脚。
船一直沉到了湖底才不再动弹,暗潮似已经消失,她看了一眼周围,这才瞧见不远处有一座冰宫,蔚为壮观。
她忍不住惊叹,想不到这么个小地方,竟然还有这样气派的水宫,冰宫周围气息清明,并不像是什么妖魔的洞府,难道自己竟落在哪个水神的府邸前了么?
既然是神仙,那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想来应该也不会过分的为难她。
卿珩松了口气,刚从船上跳下来,却被一群人拦住。
眼前站着一群人,都像是水族,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醇厚的紫色气息萦绕在他周围,此人分明是个神仙,还是个修为高深的上古神族。
那人抬着幽冷的眸子,平静的望着她。
卿珩瞪着眼睛打量了他许久,却也没能认出来,眼前站着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人见从花船上下来的女子正打量着他,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惧之色,略微有些惊讶,才瞧出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凡人,遂问道:“姑娘不是凡人?”
无知者无惧,卿珩却并未回答男子的话,她行了个礼,说道:“小神看着阁下有些眼生,敢问阁下尊号。”
“不敢,姑娘无需多礼,小神冰夷。”河神也还了个礼,淡淡说道。
卿珩听得他也已小神自称,那便是承认自己也是神界中人了,但他说他叫冰夷,哪个冰夷?
在她的印象中,神界所有的河神水君,并没有哪个是叫冰夷的。
等等,他说什么,冰夷?
卿珩一个激灵,像是想起了什么,瞪大眸子重新审视眼前的神仙。
自己曾在古籍上看到过,上古时期有一条法力高深的冰龙,也叫冰夷。
但冰夷的名字,在神界如雷贯耳,而在整个神界,怕是也没有人再敢取这个名讳了!
卿珩未出生时,冰夷已经闻名遐迩了,论修为,他与扶桑大帝不相上下,而论辈分,他应该是鲤赦与神界一众水君的老祖宗。
传说他修为高深,喜怒无常,威不可测,已在神界消失了数万年,今日为何突然在此地出现?
看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应该不怎么好相处。
卿珩暗叹,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落在妖怪的洞府呢!
这样倒霉的事,怎么每次都能让她遇上?
以冰夷的资历,怕是天帝都不会轻易招惹他,自己今日落在他手里,可还有命回去么?
打错了算盘的卿珩感到无比懊悔,她之前以为,这强娶凡人的河伯,神品如此之差,境界如此之低,应该是个法力低微的小妖,自己的三万年修为,随便拿出来个零头,也足以将它降服。
却没想到,这神界还真有些神仙,竟罔顾神界的天规,仗着自己的修为高深,来欺负凡人。
这冰夷的修为与境界,竟也如此的不符。
若是知道眼前的人是冰夷,打死她,她也不会来趟这浑水。
此时的她欲哭无泪,却只能故作镇定。她连忙扯出一个笑来,讪讪说道:“原来是河神大人,小神早就听闻河神大人英明神武,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卿珩咽了口吐沫,自己在神界中从未拍过谁的马屁,此时心中却直担心,刚刚的这个马屁,是不是拍到马蹄子上了。
她微微垂着脑袋,却仍旧小心留意冰夷的神情。
冰夷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淡淡的说一句:“既是神界中人,便也不与你为难,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掉到我花船上的?”
卿珩心下一紧张,暗道:“这个河神好像不怎么好糊弄,该怎么办才好?”
卿珩想了想,现下这个情况,还是先装傻:“那个,这个,我走错了,走错了,刚在天上驾云来着,不小心掉到你船上了,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
说着,她开始不着痕迹的向外挪动。
“神界的神仙现在都喜欢穿着喜服驾云么?”冰夷突然笑了一笑,盯着卿珩问道。
卿珩呵呵干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成亲,所以有些赶,驾云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还请阁下放我回去,免得误了吉时,来日我定会与夫君登门拜访,答谢阁下手下留情之恩。”
幼时,婆婆就曾教导过卿珩,做人要诚实,做神仙的,更是不能说谎。
卿珩已经许久都不曾说过谎话了,说起谎来也不甚熟稔,但她权衡一番,若能尽快的离开这里,撒个谎还是可以的。
但她这个谎,不仅撒的很没有水平,还有些荒唐。
卿珩此时恨不得从哪掉下来个天雷,赶快将她劈死。
她看着眼前的强敌,脑中十分清明,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无非是两条路:若要告诉冰夷她的真实身份,只要是神界中人,应该都会卖頵羝山的圣尊一个面子,冰夷若知道她是金乌一族的,也一定会恭恭敬敬地将她送回頵羝山。
只是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婆婆与頵羝山的脸,又会让她丢的干干净净。
但若是不说,凭自己的修为,又敌不过他,今日肯定是出不去的。
这两条路,无论选哪一条,都是后患无穷。
卿珩挣扎了许久,最终咬了咬牙,十分坦然说道:“若是如此,要麻烦阁下去孽摇頵羝山一趟了。”
冰夷看了眼卿珩,神情难测,之后又十分认真的说道:“方才,你说的可是东海外的孽摇頵羝山?你,你是金乌一族的?那你可识得辛夷?”
怎么,他好像认识小师叔?卿珩立刻低头瞧了自己一眼,心想:眼下这样的情景,她身上又穿着喜服,说别的,冰夷更是不会相信,只能豁出去了。卿珩连忙说道:“自然认识,不瞒阁下,小神正是頵羝山上圣尊首徒辛夷新娶的夫人。”
话刚出口,卿珩便愣住了,她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
冰夷盯着卿珩,并没有开口说话,但他脸上的神情,冷若冰霜,多看两眼,都能把人给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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