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潜伏,丹心拔虎牙(1) (第1/2页)
邬有才被特情室副主任徐则成带回台北后的第五天,主任徐人隽巡视回来了,在办公室接见了被副主任徐则成在电话里吹得神乎其神的“康季明”。
“你叫康季明?”徐人隽一副威严而又不可一世的样子,翘起二郎腿,两手扶在沙发扶手上。
邬有才笔挺地站在徐人隽面前,声音洪亮、果断地回答:“是的,我叫康季明,家里人喊我小明。”
“你念过书?”
“回长官的话,念过,但是不多,共产党不让我们‘地富反坏右’的子女多念书,只念到初中。”
“你身上的功夫跟什么人学的?”徐人隽两眼盯住邬有才。
“报告长官,我们康家有传统,自小学文习武,家族里有人教。但是,共产党来了,就不敢公开练习,所以,小明的武功其实很一般。”邬有才按照二处事先为他设计的方案,对答如流。
“听说你在联合情报中心要跟美国人单挑,有这回事吗?”徐人隽问。
“是的,那个像猫眼的美国大兵太欺负人了!”邬有才气愤地说。
“你懂英文?”徐人隽立即反问。
“不懂。”邬有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马上否认。“我是看他的样子像野兽似的,盛气凌人,还拿出枪来对着我!我根本不怕他,我在大陆就杀过人,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
“哦?你杀过人?”徐人隽收起二郎腿,认真地问。
“杀过!长官,一次是从北京到福建的火车上。我没钱买车票,爬上火车躲在厕所里,一个女检票员进来查票,逼着要我补票,否则就要把我交给乘警。我趁她拉我衣服的时候,身子一偏,又顺手一推,把她重重地撞在车壁上,她当时连气都来不及喘就昏过去了。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扛起来从车窗里推出车外。你说长官,这人还能活啊?”邬有才看着徐人隽的眼睛,见徐人隽听得很认真,也不回答,知道他还想听下一个故事,就继续编:“第二个是个民兵,是个男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到了潮州,——”
“好了,我不想听你这些打架斗殴的事。我问你,你恨不恨共产党?”徐人隽突然打断邬有才,问了另外的问题。
这类问题邬有才早有准备,脱口而出:“恨!长官,我和我一家都与共产党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我发誓要为我父亲和伯父报仇。”
“康深将军还活着吗?”徐人隽猝不及防地问。
“报告长官,我去德胜门外的功德林探望的时候他的身体还很康健,如果不出意外,伯父应该还健在。有朝一日国军打到北京去,我一定带路,第一个冲进去把我伯父救出来,当然还有国军的其他许多将领,一齐救出来。”邬有才装出十分愤慨而又坚定不怕死的样子。
“听说你一到这里就登报寻找你的——?”
“找我伯母李素怀,堂兄康仲明、康亚明。”
“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长官。”
“我让金副官帮你一起找,可以吗?”
“小明谢谢长官体恤,十分感谢!”
徐人隽又翘起了二郎腿,喝了一口水,垂下头,想了想,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好吧,你就暂时留在本部的警卫队,今后有机会送你去政战队培训一下,再派你潜回大陆。你愿意吗?”
邬有才怀疑是对他的又一次试探,马上说:“长官,我不会武器,当不了警卫的,还是直接去部队当兵好,谢谢长官信得过小明。”
“哈哈哈!好你个康季明,反应倒是很快,脑子不错!”徐人隽觉得有些失态,马上把脸沉下来,“小伙子,当警卫不一定要靠武器的,枪是肯定要学会开的,而且一定要学精。当警卫最最主要是要对长官忠心,嘴巴要紧,脑子要灵。就这样定了,先跟我几天,看看你的表现。”
在徐人隽眼里,“康季明”文化不高,识字不多,但长得壮实,会一些拳脚功夫,更主要的是不畏*,是个血性之人。他深信“男人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认为读书太多的男人反而容易瞻前顾后。他不需要识字太多的人在身边,只要对他忠心耿耿就行。这个“康季明”刚从大陆来,与台湾各个方面没有任何瓜葛纠结,不但不会给他惹麻烦,而且会死心塌地保护他。特情室刚从“国防部”二厅的军事情报处扩充升格不久,他自己坐上这把交椅的时间也不长,屁股还没坐热。这一阶段以来,他总有不安全感,总觉得有人对他这把交椅眼红,想暗算他,因此,必须留一手,找个既忠心而又贴心的局外人当自己的贴身保镖。站在面前的这位小伙子正合自己的心思。但是,他有那么一刹那想过此人会不会是大陆派来的间谍。这是他的职业本能反应。他毕竟是特务头子,以间谍为职业,起码的职业警惕和甄别观念还是有的。然而,他马上否定了这种可能性。他想,这几年来,尽管“国防部”天天喊防共防谍,防止泄密,却并没有抓获一个*间谍,倒是无线电空中泄密事件屡屡发生,那是情报局长叶翔之无能。从“康季明”来台的过程和之前对他的道道甄别看,此人纯属在大陆有血案而逃避*抓捕、逃难而来。况且,被陈诚和蒋经国派船掠来的饥民何止成百上千,如果此人真是怀揣动机而来,为什么已被派送“中美联合情报中心”集训营却不肯留下?难道有这么傻的*间谍?如果能从康深夫人那里证实此人的真实身份,那对此人的最后一点疑问就可以打消了。因此,他刚才说让金副官帮着联系他的伯母正是此意。
恰在此时,楼下有吵闹的嘈杂声。原来,康深妻李素怀在小儿子康亚明的陪同下,带着登载“寻人启事”的《联合早报》找来了。
李素怀年逾五旬,虽面容苍白,但风韵犹存,气质高雅,穿戴讲究。她自来到台湾,举目无亲,过着尸位素餐的日子,整天靠读经念佛打消时光。昨天一见到启事,得知丈夫同门侄子从大陆来台找她,出于对丈夫的思念,以及“爱屋及乌”的传统观念,立即就想找来见面,只是无人陪同。因此,今天一早带着小儿子找来了。哪知把门的卫兵不认识新来的康季明,拒绝给李素怀传话,说此地是军要机关,外人不得滞留。李素怀扬扬手中的报纸,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觉高了。
徐人隽让金副官去问发生了什么。
金副官来到楼下门厅询问。
李素怀余怒未消,大声说:“你们这些小官僚,报纸上明明说人在你们这里,倒推得干干净净!什么外人内人?共产党还没有打进来,你们一个个躲在乌龟壳里不敢见人,还怕我一个老婆子绑了你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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