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可卿告急 (第1/2页)
工部分为虞衡司、都水司、屯田司、营缮司四个清吏司,每个司都有郎中、主事、员外郎等司官。
这个部门相当于现代的水利部与建设部,所以这里面的油水是很足的。
朝廷最能捞油水的部门,除了工部,还有户部、兵部武库司、兵部武选司、吏部文选司、吏部考功司,尤其是吏部文选司,你不想贪,私底下都有好些人给你送钱。
不过工部营缮司是一个例外,营缮司大致是做慈善建筑的,比如东城的养生堂(又叫育婴堂),秦业就是心不黑,才下不去手捞钱。
工部都水司大堂,几个司官兴高采烈地联袂进来:“存周,你拿出来的法子甚是管用,这叫‘水泥’的物事粘性极强,下官等亲眼所见,几个工匠用此粘连砖石,一旦干涸,便是孔武有力的兵部武举之人也砸不动它。可想而知,倘使用在水利与建设,会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难得的是这位山子野老先生,是他带人夜以继日地反复锻造,失败了好几次才成功。”
身为匠户的山子野诚惶诚恐:“几位上官过奖,是上官们的法子好用,只是这所谓的‘黏土’,京郊所见不多,还得多费些日程。”
贾政,字存周,虽然心里高兴,表面依然一本正经的,起身庄严肃穆地道:“诸位同寅(同僚的意思),此法乃是俞同知转呈营缮司的秦郎中,秦郎中再转呈我都水司的,如此千秋功业,俞同知功不可没。”
“话虽如此,上官明鉴,工匠之事,于国家朝廷,不过视为奇淫技巧,实在不值一提,难登大雅之堂,也是俞大人高风亮节,不争这济世利民的名声,下差等佩服。”身着粗布麻衣的山子野有几丝无奈之色。
众官不言不语地沉默一会儿,贾政的一个心腹照磨文绉绉地出列道:“诸公多虑了,人怕出名猪怕壮,俞大人此举,不为名,不为利,单是主事大人一提,俞大人便慨然应允,宵衣旰食,此乃不忘恩、不忘民,贾府有此门生,自当更加煊赫!”
“是啊!是啊!所言不虚。”一群司官对贾政狂拍马屁。
贾政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视清高却很多事情都办不好,后来提督学政(钦点学差)、钦点江西粮储道,都被下人给糊弄了,为甄家窝藏赃银更是自找麻烦,但是,这位已经当爷爷的政老爷,忧患意识却极为敏感,也许是挥霍无度久了,能从寥寥几句灯谜就想得很长远。这时听同僚这般说,俞禄可是从不以贾府门生自居,因此心里颇不是滋味,故作高深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秦郎中上奏参河南高家堰贪墨一案,不知圣上作何批示?”
工部都水司郎中才是本司的一把手,但是,贾史王薛的势力盘根错节,现在还很大,特别是以前的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相当于京城卫戍军区总司令,这几年调任九省统制,是从京师卫戍司令调任边疆司令,位高权重,所以都水司郎中也从不和贾政拿大,这时不卑不亢道:“今日六科廊房的给事中抄出了上谕朱批,着秦郎中致仕还乡。”
“这是何意?”贾政大惊失色中带着不解之意,秦业明明是一个清官哪,秦郎中连亲儿子的学费都要东拼西凑,皇上为何如此决断?难道皇上老眼昏花了……这话贾政只是想想而已,决计不敢说出口。
都水司郎中与众司官讳莫如深地各自埋头看书或者写书案,大堂两边的朱漆柱子之间各有两排桌案,有的专心致志拨算盘,有的记账本,有的校正,仿佛听不见贾政的话一般。
“东翁……河南的河道官员,是太子爷的人,太子爷是储君,是皇上立的储君,冒犯了太子爷的颜面,总该有所惩戒……”心腹照磨小声提醒。
贾政觉得两眼一黑,一屁股在大堂主位的右侧坐了下来,他的顶头上司都水司郎中的眼神微不可觉地露出一抹讥讽,讥笑贾政的政治头脑不行,主事是六品官,郎中是五品官,都水司郎中坐在主位正中化解道:“山子野,既然俞大人提议的水泥这般有用,尔等务必量造,行了此举,本司上下也免去了苛责、连累之苦,俞大人真乃我等恩人!”
“回上官!”山子野低声下气地道:“近日执掌兵部的四爷、十三爷、十四爷三位王爷,因西北青海叛乱事,拱卫京师西山锐健营、丰台善扑营、畅春禁军营急需改良火器,兵部下达手令命小的前去……”
“噢?”都水司郎中沉吟道:“既然如此,战事为重,拿手令登记在册了,你就带人过去吧,本官再命人督造就是。煤炭、官窑、石灰石、铁矿石、石膏、黏土……这么多条陈,诸位还要与我齐心协力才是。”
众下属不免又阿谀奉承一番,山子野走完程序,这位未来的“大观园总设计师”忙忙带了一批工匠去兵部参见嬴正,工部都水司大堂的司官不时打量挂在西墙的西洋钟,按西方计时,天朝的申时完毕,是“下午五点钟”,这个时候他们就小声交流起来:“工部也好,兵部也罢,如此内忧外患,估计户部也吃不消。”
“前儿皇上还拿内务府的银子为官员补亏空,这老脸哪……”
“户部早就不可开交了,早几年八爷管着,现在又说改稻田为桑田,户部指令下去了,呵……江苏那么多府县,苏州府就第一个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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