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下扬州、护官符 (第1/2页)
俞禄的第一次上任是孤身一人去的,为了方便自身施展拳脚,他没有带俞大娘和麝月走,毕竟到时候还是要回来的,俞大娘年纪也不小了,这个年代长途跋涉,她难免会生出病来。
他随身携带着银两、吏部文选司的做官凭证、圣旨、关防文书等,在俞大娘与麝月依依不舍地送别之中,出了朝阳门,从通州码头转大运河而去。
这还是他今生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俞禄没有太多伤感,反而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
……
古人说过,人世间至乐之事,莫过于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扬州在康靖年间极其繁华,来自于天子脚下、贾府豪门的俞禄,刚身处于闹市的熙熙攘攘,便觉得此言不虚,他背着褡裢,风尘仆仆地站在一座大宅院门口,牌匾大书“两淮盐运使司”几个大字。
门子戚衽看见矗立在此的俞禄很久了,作为扬州盐运使老爷戚建辉的本家族人,他虽然不满意这份职业,但是油水可真多,盐运使司管着扬州盐商,这些大富豪进进出出,每次赏给他的还少吗?长此以往,戚衽也无可抱怨,眼前这人的模样、穿着、神色,与盐商可是完全不搭边,戚衽没有好脸色正要叫他走,俞禄忽然走了上来,并出具公文:“在下是朝廷钦点、新上任的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运判,此刻要会见上官盐运使戚老爷,并与上一任运判大人交接官印,还请门房老爷通报则个。”
俞禄是什么地方出来的人?贾府。贾府里面的人情世故,他经历的还少吗?所以别以为盐运使司的一个门子看起来不怎么样,但说起关系来,则是未必,俞禄人生地不熟的,他不但会做事,还会做人,一边出具公文,一边手里的银子就递了过去。
“哎哟!是小的看走眼了!原来是新来的运判大人,你老也真是,何须这么破费呢。”戚衽即刻变得眉开眼笑,嘴上是那么说,手里却掂了掂银子轻重,颇为满意地收了起来,眼睛在公文上扫了一眼,微微躬身道:“请!俞大人里边请!我们老爷早就说过了,上一任运判报的是丁忧,来不及等到交接官印了,大人跟戚老爷领即可。”
其实戚建辉根本没说过这些,这都是看在俞禄会做人的份上,戚衽才说得清楚一点,他领俞禄到了签押房,命人看了茶来,笑道:“俞大人稍等,我们老爷今儿与本地盐商泛舟瘦西湖去了,兴许稍晚点才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守门的来回:“头儿,门外又有人来批盐引,何运同也不在……”
“递上来多少钱?”戚衽回头道。
“二十两,比不得大盐商,他们想进盐场已经很久了。”仆人说得还仔细。
“辣块妈妈!二十两银子?喂狗呢?打回去!少说一百两!不然告诉他,休想进盐运使司的签押房!”戚衽颐指气使地发泄了一通,那仆人唯唯诺诺地回去了,他又翻脸比翻书还快地转过来笑道:“叫你老笑话了,这什么人嘛!也忒没眼色!俞运判几时到的?吃饭了没?公馆可租了么?没租的话,小的手里可有几张房契,地段都是极好的……”
“不麻烦你了,公馆来时便租好了。”俞禄淡淡点头,心里直想笑,拾起案上的文书瞧了瞧,手指不停敲打着:“戚大人是公务繁忙,运同大人又是怎么回事?如此看来,本司衙门的事儿,是挺清闲的喽?”
戚衽不免对不能再发一笔财而有些小失望,他这一房的关系与戚建辉已经很疏远了,而俞禄是戚建辉的直接下属,很难说他们的关系以后会怎样,但是提前交好绝对是稳妥的,何况俞禄很会做人,并没有看不起他,戚衽耐心道:“何运同是举监候补过来的,也就比你老提前了一个多月,今儿是告了假。其实这衙门忙的时候是不可开交,不过这时尚且未到下一批官盐开行,故此清闲些。小的告诉你老一个秘密,这何运同与戚老爷私交不怎么样,名叫何懋卿,传言他是雍亲王的人……”
俞禄停下了敲打的手指,原来是何懋卿?同时他心里暗暗一惊,这何懋卿也太冒失了,他是四爷的人,他们注定要在同一战线,本来身份暴露无可厚非,盐运使备受朝廷重视,戚建辉要知道属下的背景可谓轻而易举,但把上下司的关系搞僵,何懋卿有得受不说,关键是不能成事。
嬴正何以不对他说明呢,想来是考验自己多些,俞禄放下文书,和蔼可亲地拍拍戚衽的肩膀:“你很不错,这么热的天,还能恪尽职守,不瞒你说,我也是下人出身,你若是能办事,其实还能走得高一些。”
“哟!你老折煞我了。”戚衽看得出来,新来的俞运判与自视清高的何运同大有差别,就是……看着很顺眼,嗯,就是这样,戚衽也拿不出好的形容词来。
“宰相家门七品官,你没听说过么?戚老爷怎么说也是从三品的大官……呶,拿着这三十两,请兄弟们喝杯酒,算我请客。”俞禄云淡风轻地再破费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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